【Elrond/Thranduil】其实你不懂他的心 chap5
其实你不懂他的心
*律师E/医生T
*慢热!
*OOC有
Chapter 5
要是他没有触犯我的骄傲,我也很容易原谅他的骄傲
——《Pride&Prejudice》
瑟兰迪尔将手肘搁在敞开大半的从车窗玻璃上,自车内浊闷的空气里将脑袋扎进车厢外由绵延四野的阴云和湿泽泽的树叶拢成的整个旷野。他伸手关掉吵闹的似乎能掀翻整间车厢的摇滚乐,对着那股子迎面袭来的冷风吐一口白气。他刚刚从一场小手术里走出来,擦去那股阴魂不散的阴霾和医院里死气沉沉的气味,又驱车来到莱格拉斯就读的小学门前等候,他将手指搭在方向盘上随意敲击,看来时候还早,整个校园依旧浸在难得的安然之中。
自上次的事件之后,莱格拉斯的每一个可能的小动作会造成的意外都被他悬在喉间的心一步一数的记下来。细枝末节中被种下的隐患无不撩拨着他在敏锐中颤动的神经末梢,久违的惶恐在瑟兰迪尔心底烙下难得的震动。他想曾在那个辗转反侧的夜晚试想过那个“可能、如果、万一”的结果,在一番自我折磨般的折腾之后,他趁着蒙着雾气的月色蹑手蹑脚的走进莱格拉斯的房间,他的儿子将脸埋在被子里睡的正熟,瑟兰迪尔的情绪五味杂陈,他松了一口气,腾腾而升的欣慰和某种难以置信的忸怩堵在心底翻江倒海,圆月淌下的光温润得清冽,将莱格拉斯稚嫩的面孔照的明亮,瑟兰迪尔将蒙在儿子鼻尖上的被子向下扯一扯,油然而生的荒谬忧虑里莫名的担心莱格拉斯会不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因缺氧而窒息。
当然,他将儿子的这种坏毛病在脑子里用红笔标注出来,在当即将莱格拉斯晃醒的纠结之中徘徊许久,接着还是决定仁慈的改天再来好好严厉的纠正这个坏得不得了的习惯。
他就这样在只有车轮划过的喧嚣里陷入自己的沉思,以至于当某辆他忘也忘不了的车缓缓拨开路的尽头向他的方向驶来时,他仍将头搁在肘窝里放飞思绪,因此在那位令他记忆犹新并曾咬牙切齿的赌咒过的车主显然也瞧见了他,并用他那双该死的长腿迈着步子走到他跟前敲一敲车门时,瑟兰迪尔用他那双拯救无数生命的双手笃定,他方才歪着头的样子一定是愚蠢的无以复加。
不言不问他的那略微泄露的懊恼,埃尔隆德微一倾身,用手扶住他的车窗,表情微妙的垂眼瞅他。
“下午好啊。”
在你出现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好极了。瑟兰迪尔闷闷地想。
纵使百般不情愿,他所被教导的良好礼仪依旧缠着他的腿将他从温暖的车里拽出来。离开了吹着暖气的车厢的感觉简直像是被当头浇上一盆冷水,瑟兰迪尔用紧闭的牙槽去阻止一个狼狈的哆嗦,他断定此刻自己的神情定是有些狰狞,要不然面前的黑发男人也不会神情关切的凑近他,用他那把里面搀满了蛊惑的嗓子关切的询问他是否还好。
挺好的,除了你那张似乎已经僭越了礼貌范围的凑近的脸。
“只是这天有些冷,没什么大不了的。”瑟兰迪尔回道。
埃尔隆德轻笑起来,在被那阵笑声唤醒的、事关男性尊严的危机中,瑟兰迪尔用余光将上次埋在夜色里而被忽略的身体上下扫视一遍,接着,在胃部一阵不舒适的翻腾中,他不得不试图说服自己,埃尔隆德,至少看上去像是个还算不错的男人,他让目光黏上那段被大衣修饰的好看的要命的腰线,接着又若无其事的移开,拼命抑制自己在对上埃尔隆德的双眼时不会泄露出一丝一毫嫉妒的神色。
“你其实不必特意从车里出来。”他让语调里浸满笑意,而这句话,又莫名其妙的让瑟兰迪尔有些不舒服,就像埃尔隆德表现的有多么体贴大度,而自己则脆弱的像一把砂玻璃,神经兮兮并且不可理喻。瑟兰迪尔原本不想让阴谋论在生命里处处花开,要知道他昨晚才说服自己莱格拉斯不会在闷气时不知道将被子从鼻子上扯下来。
于是他说,“隔一层车身显得多生疏啊。”,虽然说完这句话后埃尔隆德脸上逐渐扩大的笑容就立刻让他后悔不已。
他从那双铁灰的眼睛里瞧见自己的身影,若有若无的挪揄和狭促糅在一起,他的身体半倾,造成一种将身体的全部中心倚在车上的错觉,瑟兰迪尔试图从中挑出点什么,然后他将那点显而易见的不甘撇在一旁,想到这样的举动看上去不合乎礼仪的举动放在他身上却意外的和谐。
“你真有趣。”埃尔隆德告诉他。
瑟兰迪尔睁大眼睛瞪他,“对我来说有趣可不是什么褒义词。”他烦躁的回道。
将这句话当做是玩笑的回应,又或许是因为那句“生疏”抹去了单方面的隔阂,总之,埃尔隆德看上去到像是将原本被礼仪和模糊不清没法定义的关系束缚起来的关系抛在一边,他用他柔和的声音认真的回复道,“难道你想被别人用无趣来形容吗?”
瑟兰迪尔被这句话梗住了,他发现自己对着那张真挚的脸却也说不出什么不饶人的句子,他心情复杂的移开目光,接着又挑开话题,试图忽视那股在体内嚣张乱窜的隐隐挫败,“你也来接你的孩子?”
这像是有点用处,黑发男人将目光投向未敞开的校门,“是啊,来接我家的几个小鬼。”他又问,“你呢,来接莱格拉斯?”
瑟兰迪尔清清喉咙,“在他惹出什么别的事情之前,我得好好看牢他了。”
埃尔隆德惊奇的看着他,就像是他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容,“莱格拉斯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啊,”他将瞎话说的义正言辞,“就和我家的几个孩子一样,这可是最可爱的年纪。”
“Leggy就和这个年纪的所有孩子一样,有些精力旺盛过头了。”瑟兰迪尔懒得反驳,就在这时那阵清脆的铃响敲碎了满怀的沉寂,席卷而来的是一阵令瑟兰迪尔由衷窒息的吵闹,不是医院里那种压抑的、濒临忍耐和痛苦边缘的嘈杂,而是那股新鲜的,卡在胸腔里蓬勃跳动的小东西制造出的愉悦,伴着铃声从一栋栋讨巧的房间里窜出来的,是一浪接一浪,和他的莱戈拉斯一般年纪的小孩儿。
瑟兰迪尔自认为自己对除了莱戈拉斯以外的小孩儿都没什么耐心,那些躺在妈妈怀里,连一针都扎不得便哭的像是遭到天大凌虐的尤甚。自打他还坐在阶梯教室听各类公开讲座的学生时代,瑟兰迪尔就曾铁定了心,发誓决不去儿科,将自己的未来埋葬在汹涌的眼泪和摸不干的鼻涕里。虽然来接送儿子的次数不在少数,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还是会让瑟兰迪尔的内心一阵抓挠般的烦躁,那些颜色各异的小脑袋们在门口散成许多股,有些登上校车,年龄大些的正从弟弟妹妹的嘴里抽出书包拖长的带子,还有些则撒欢般的奔向自己的候在门前的父母。
就在股人流里,瑟兰迪尔看见自己的绿叶拨开人流出现在视野内,他简直将人流当做一片海,打那些波浪的峰间自如穿梭。瑟兰迪尔将目光固定在莱格拉斯毛茸茸的脑袋上,但在下一秒,他的小叶子停下脚步,接着,一串扎眼的黑头发从后边鱼贯冒出,瑟兰迪尔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一切,望着一个黑头发用胳膊亲昵的将莱格拉斯的脖子圈起来,他们揪在一起嬉闹了一会儿,不知是哪个眼尖的黑头发朝他的方向望过来,几个小脑袋又挨在一起嘀咕了几句,瑟兰迪尔将自己从震惊的情绪里扯出来,复杂纠葛的情感在脑内兴风作浪。
“……为什么我的儿子会和你的小孩儿在一起。”瑟兰迪尔抬眼瞅他,不可思议的说。
埃尔隆德将脑袋朝他的方向偏一偏,口气更像是理所当然。“孩子们总是能熟悉的更快,毕竟破除那份生疏,可再也没什么别的东西隔在他们之间了。”他望着孩子们站在马路另一端焦急的等待着信号灯,当他的黑头发们跑过来,他不吝啬给予每个孩子一个暖和的拥抱。
“Dad.”莱格拉斯跑到他跟前时有些喘息,他的脸被风吹的有些红了,正眯起双眼去遮挡那阵令他泪眼朦胧的冷空气,瑟兰迪尔揉揉他被帽子裹的严实的小脑袋,他低头朝埃尔隆德的方向看去,那几个小家伙依偎在父亲的腿边,瞧着他的眼神到沾染着几分羞赧。
“叔叔好。”他分不清是双胞胎中的哪一个朝他礼貌的说,一只手捉着父亲的衣角。这都是相当漂亮的孩子,那些好看的暗蓝色眼睛应当是来自他们的母亲。
他没法克制自己线条柔和起来的嘴角。“你们好。”他略一弯腰,让眼睛与那些小家伙们的四目相接。
而莱格拉斯怯怯的抬起头,用儿童身上讨人喜欢的,薄雾般青涩的羞怯朝埃尔隆德裂开嘴,“埃尔隆德叔叔。”他的声音就像在一淙溪水在晨风中泛起的涟漪。
埃尔隆德身上似乎就有那种天生对孩子的吸引力,当他弯腰,驾轻就熟的用手捏捏莱格拉斯的肩膀,他的眼睛仿佛也落满了看的清的真诚。就好像他和孩子们之间从来不存在那道无形的隔阂。
“那我们也该回家了?”瑟兰迪尔决心忽视没有由来的失落,他领着莱格拉斯坐上副驾驶,又朝那些孩子们说声再见。当他一只脚踏进车内,又像是想起什么,他推开车门,朝向后走去的埃尔隆德喊道,“嘿,古林卡尔先生。”埃尔隆德听到他的呼声,便回过头。
“这周六晚上,带上你的孩子们,时间地点我会在近几天通知你?”
埃尔隆德顿了顿,“好啊。”他说,“我等着。”
晚上,到了乖孩子应当睡觉的时间,瑟兰迪尔将自己和莱格拉斯塞在一床温暖的被子里。这样的机会通常不多,更多的时候是他一晚的时间被一场意料之外的手术占去,当他回到家时,莱格拉斯早就蜷在被子里熟睡。
“Daddy.”莱格拉斯在他的臂弯里扬起脑袋,那双眼睛被暖色的桌灯照的明亮。
瑟兰迪尔翻过一页童话书,将所有愚蠢的故事通通翻过去忽略不计,这样筛选的结果就是他几乎是只看了目录便将所有的内容排除出去。“怎么了?”他漫不经心的回道,开始思索自己的童年是伴随着什么成长的。
“我想要养一只小狗。”他的叶子满怀期盼的扯一扯他的衣袖。
瑟兰迪尔越过童话书望向他的儿子,“不行,Leggy,”他不动声色的翻过一页纸,不去看莱格拉斯含着期待的双眼,“你养不活它的。”
“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小家伙在他的怀里嘟囔,“我们还有nanny呢。”
瑟兰迪尔将书本放在一边,他将身子朝莱格拉斯的方向倾斜,用身子将他拢起来,“我们有nanny,可她只负责我们的晚餐,你确定能自己将它养活吗。还记得你的那只小兔子吗?”
被勾起一段被灰色填充的回忆,莱格拉斯的鼻翼轻翕,“可我想要它……”他轻声说。
“我知道你想要。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看着莱格拉斯在枕头的另一端愁苦的皱眉。他还太小,盛满了所有在阳光下闪烁微光的新鲜生命。瑟兰迪尔想,将他不情不愿的儿子拉的更近一些,将所有的情感糅成一个覆上头顶的轻抚。他用手来昭显一切,支撑所有。
“我们来说一个有关螨虫妖精的故事。”他严肃的对莱格拉斯说。
————————————————————不是彩蛋————————————————————
螨虫妖精的故事(雾
“螨虫妖精生活在被褥里,柔软的棉被和甜美的人体是它们最称心的住所。”瑟兰迪尔满意的感受到在被褥下僵硬的身子,于是他继续说,“它们会在夜里爬进孩子们稚嫩的皮肤,窜进毛孔里,在你的鼻子上繁衍后代。”
莱格拉斯将扯到鼻尖上的被子一把拉了下去。
在安慰完苦闹着不要盖被子的儿子后,瑟兰迪尔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体贴的、关心孩子的好父亲。
至少他再也不用担心莱格拉斯闷气的问题了。
TBC
修改问题等我慢慢来,被学校折腾死了_(:зゝ∠)_